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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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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這個, 子午鴛鴦鉞,靈活多變,四尖九刃十三鋒, 可用於近身攻擊。”

“這個, 步崖扇, 以鋼鐵鑄就的傘骨, 可遠攻可近戰, 還十分優雅, 非常符合教主大人你高貴霸氣的身份。”

“這個,烏銅月牙斧,劈山砍樹無所不行,砍頭更是易如反掌, 而且斧口經過了特殊處理, 借個巧勁, 就能保證死者的血液不會飛濺出來。”

“到時候, 你要是看那個容王不爽或者覺得他長得醜,直接一斧子下去, 順手的事。”

洛惜驚看了看坐在主位上, 眼神已經逐漸放空的教主大人, 擰眉深思:“還是不喜歡?”

他拍拍手,便又有兩個仆役擡著一架子的兵器放置在了殿裏。

姒荼聽他滔滔不絕講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兵器, 逐漸頭痛起來,現下看見又是一堆兵器被放置到眼前,頓時就坐不住了。

他伸手扶額,難耐道:“先不說我有拂玉手, 就算沒有,到時候要真打起來了, 情急之下也是提把砍刀就上的事。”

“介紹這些做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本座又不會用。”

洛惜驚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卻還是本能地擔心,無言片刻後,只能轉頭:“白木頭,你跟他說。”

白行川略一沈吟:“教主夫人,是否不曾攜帶佩劍?”

姒荼被他一提醒才想起來。

對哦,樓岸自知曉那些真相後,就不怎麽用劍了,殺人打架都改用掌,是比先前佩劍時略微受制了幾分。

他沈默了一會兒,才又看向兩人:“知道你們擔心我,但這些東西是真用不上,帶在身上沈不說,人家想必也不會讓我們明晃晃地將其帶入香榭小築。”

“樓岸也用不上,他......到時候隨便折支樹杈就能用,一樣能退敵千裏。”

姒荼想了想,又慢吞吞地說:“比起這些,老洛你還不如給我弄些不容易被人發覺的蠱蟲毒藥之類的,到時候直接見血封喉。”

洛惜驚抱臂嫌棄:“特殊的兵器不行,特殊的蠱毒你就會用了?”

“罷了罷了,”他擺擺手:“我讓小可跟著你去,若是那宴席上有些不能吃的東西,它也能早早給你們預警。”

這裏的小可,指的是洛惜驚培養成型的蠱王。

姒荼十分領情,點頭安撫兩人:“沒問題,放心吧。”

自從大家知道了秘藥的隱情後,這幾日以來,姒荼身邊親近的幾人可謂是肉眼可見的焦躁,在容王與柳北如有舊交的這一前提下,此行也變得愈發危險。

用洛惜驚的話來說就是,鬼知道那倆老畜牲在謀劃些什麽。

此時,外頭來了仆役稟報,說是車馬已經準備妥當,可以啟程了。

姒荼對著他們微微一笑,似乎半點也不擔心的樣子:“我倒是覺得,此行,或許沒有那麽可怕。”

洛惜驚和白行川對視一眼,都輕輕嘆了口氣。

但願吧。

......

香榭小築正門。

一個管家打扮的老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時,眼見著姒荼兩人下了馬車,便恭恭敬敬迎了上去,將人請進了小築內。

香榭小築的布景風格十分風雅,不似石英山莊那炫富般的淺顯奪目,自帶一種渾然天成的質樸氣息。飛檐翹角的樓閣被花樹掩映,池館水榭、假山怪石自成一派,青松翠柏在微風中搖曳,一景一物皆有說法,隨著前行的步伐在眼中變換,低調而有內涵,光是讓人看著便覺得賞心悅目,的確是個修養身心的好去處。

一路無言,幾人拾階而上,行至拐角處時,老管家還笑著回頭叮囑:“這路上的青苔濕滑,兩位小客人須得留意些。”

老人家語調平穩,甚至還隱隱透出股和藹的氣息,仿佛兩人真是主人家請來賞景喝茶的貴客。

能被容王派遣來接待兩人赴宴的人,必定不是容王身邊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更何況,這位老管家帶著他們走了這半天,步履始終平穩有力,吐息始終規律綿長,可看出其有武功傍身,內力也十分深厚。

姒荼與樓岸對視一眼,都確認了心中的猜想。

但令姒荼奇怪的是,他莫名在這位老人身上體會到了些親切的意味來。

是他的錯覺嗎?

......

片刻後,幾人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被仆役們引著進了會客廳落座。

老管家朝兩人微微一俯身,微笑道:“兩位小客人先暫且在此等候,主人近日事物繁忙,現已派人通知,過來還需片刻功夫。”

說完,又讓人給他們上齊了瓜果茶水和一系列小食,還特意說明,若是兩人等得無聊,可以在院子裏四處轉轉,只是不宜走得太遠。

姒荼盯著桌上那盤被老管家特意推到自己面前的瓜子兒和香氣撲鼻的糕點,眉心狠狠跳了跳。

樓岸的身份老管家必然是知道的,樓家門風素來嚴苛,弟子一坐一立皆有規定,老管家必然也知曉,那......這些零嘴兒小食便必然不會是給樓岸準備的了。

那句,若是等得無聊,可以四處轉轉,也必然不會是對樓岸說的了。

兩人裏,唯一一個可能坐不住的人,只有他。

姒荼疑惑地偷偷瞟了站在一旁安靜等候的老管家一眼,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他疑竇叢生。

老管家原本眼觀鼻鼻觀心地靜立在一旁,卻在此時捕捉到了姒荼飄來的眼神,便扭頭沖他笑笑:“ 小客人若不嫌棄,老奴這裏還有些話本可以解悶。”

他伸手進袖子裏,掏吧掏吧扯出了兩本薄薄的話本子,遞給了姒荼。

姒荼:“!”

???

天殺的,誰能告訴他,這是個什麽情況,這個老管家怎麽拿捏死了他那點不為人知的小愛好?

樓岸不著痕跡地擡眸掃了眼面前的老管家,視線在他耳後停了停。

姒荼看了看老管家溫和的笑,不信邪地接過對方手裏的話本翻了翻,頓時心如死灰地閉上了眼。

壞了,還真是他少時喜歡的那一款。

該有的春宮一個都不少。

教主大人睫毛劇烈抖動,不太想面對這個奇怪且尷尬的世界。

這就是傳說中的鴻門宴嗎?

果然恐怖如斯!

姒荼緩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睜開眼。

就算容王和柳北如是舊交,也不至於把自己養子那點見不得人的小愛好全抖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這位格外面生的老管家自己就認識他,對他少時的性子了如指掌。

這麽想著,姒荼便開了口:“您......認識我?”

老管家淡笑不語,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退到了一旁恭敬候著了。

姒荼皺了皺眉,又低頭看了眼手中不堪入目的話本,隨手就將其墊在了屁股底下,主打一個眼不見為凈。

樓岸卻在此時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似是有話要說。

姒荼瞥了眼周圍,為了方便與樓岸交流,他毫不在意地就將頭靠在了樓岸的肩上,連帶著整個身子都跟沒骨頭似的倚了上去,外人看去,兩人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調起了情般,纏綿悱惻。

在沒人註意的地方,老管家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樓岸順勢摟住了他的腰,借著衣袍的遮擋,用另一只手在姒荼的掌心上寫起字來。

樓岸:管家易容,人皮面具。

一個人為什麽會易容,很簡單,在場有熟識之人,而他不想被人認出。

姒荼也明白這歌道理,他仔細回想了片刻,隱隱有了猜測:他應該是我的一位故人長輩。

樓岸:看出來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畢竟能知道你愛看話本春宮的,世上還真沒幾人。

姒荼羞惱地磨了磨牙,四下看了看,才極為裝腔作勢、矯揉造作地往他胸口來了一拳。

樓岸被錘得咳了咳,卻彎唇笑了起來。

老管家的眼皮再次狠狠一跳。

姒荼又寫:若他是柳北如的手下,這些年容王知道的東西,必然比我們所想的還要多。

樓岸回他:放心,萬事有我。

姒荼也彎眼笑起來,膩膩歪歪地仰頭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老管家突然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於此同時,門外款步走進來了一人,一襲玄衣眉眼硬朗,周身風輕雲淡的氣質卻在看到客席上耳鬢廝磨的兩人時瞬間消散殆盡,腳步也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不知何時,房間裏的氣壓瞬間低了幾個度,還隱隱透出股森森的寒氣來。

姒荼疑惑地歪頭望去,唇邊的笑意瞬間便消失在了當場。

老管家上前躬身行禮:“主人。”

廳內的其它仆役也紛紛跪倒在地。

此人便是容王了。

容王揮手讓滿屋的仆役退去,自己緩步上了主座。

老管家恭敬離開,卻在臨走時回頭看了眼姒荼,眼中似乎夾雜著些莫名的情緒。

姒荼眉頭輕輕蹙起,那個眼神,似乎是在......擔心?

容王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卻不急著喝,而是把眼神掃向了底下坐著的樓岸,面容肅穆,隱含威壓:

“你就是樓岸?”

樓岸放開了姒荼的手,站起身向主位上行了一禮,語氣溫和,不卑不亢:“正是,樓岸見過容王殿下。”

容王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呷了口茶,卻沒再說話。

幾人一時無言,氣氛也跟著凝滯起來。

片刻後,容王卻突然站起身走下了主座,伸手轉動了擺放在側邊的一只花瓶。

主座後的墻壁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了裏間的模樣。兩人這才發現,這個會客廳背後,居然是一間寬廣的暗室,瞧著還是個書房的模樣。

容王沒再管樓岸,轉而看向了一旁從剛才起便有些楞神的姒荼,緩聲開口:“教主大人請隨本王來,有幾件事,本王還需同教主單獨談談。”

他著重加強了“單獨”兩個字的語氣,眼神輕飄飄掃向了樓岸,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樓岸眸中漸漸凝聚起殺意,擡眼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了火藥味,劈啪作響。

……

此時,姒荼卻輕輕扯了扯樓岸的衣角,沖他淺淺一笑,仰頭做了個“放心”的口型。

樓岸周身散開的殺意頓消,只垂下眼沈默地看著他,落在旁人眼中,是一種無言的默契與信賴。

姒荼再轉過身時,臉上卻再也沒了方才的笑意。

他眼中的情緒似乎突然消失殆盡,只定定看了眼前的這位容王殿下半晌,才道:“正好,本座也有些問題,想和容王殿下好好聊一聊。”

......

門緩緩關上。

暗室裏的人一站一坐,都靜默著看向對方。

片刻後,容王率先收回了目光。他不疾不徐地將一旁的香爐點上,擡手示意姒荼落座。

姒荼不動,神色冷淡地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看他。袖中的蠱王小可躁動不安,被他不著痕跡地伸手安撫住。

容王見他沒有動作,也絲毫不惱,看著他搖頭失笑:“你這孩子的脾氣,倒跟你養父所形容那般一字不差,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變。”

他仰頭嘆道:“若是你養父還在世,那現在......”

姒荼打斷他:“何必呢?”

容王一頓,不解地看向他。

姒荼卻再次重覆道:“先生,何必呢?”

空氣滯住,仿佛被灌了鉛般,兩人都沒再開口,在一片靜默中對峙著。

在姒荼很小的時候,還會跟著姒黎甜甜地管柳北如叫阿爹,那時對方雖不甚熱情,卻也算是默認了這種稱呼。

變化發生在姒婳走後,柳北如不再像之前那般,只是個有些冷淡的病弱教書先生,他變得不再有人情味,似乎愛妻的離去抽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善意。他變得陰狠毒辣,變得冷漠殘忍,但也成功地守住了愛妻離去後的魔教。

這些,姒荼都看在眼裏,他也能理解柳北如的轉變,盡管,被他扔下不管不顧的姒黎總在偷偷哭泣;盡管,他對自己訓練的安排越來越嚴苛盡管;他派自己執行的任務一次比一次兇險......

但這些他都可以忍受,阿娘不在了,他該長大,保護好弟弟,保護好整個魔教。

他都明白的,真的。

但也是從那時起,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柳北如病弱蒼白的面龐下那顆已經被仇恨侵蝕得面目可憎的心。他不再願意接納姒黎朝他撲去的懷抱,也不再接受兩個小孩努力的靠近和依賴。

小孩子其實是很敏感的,他們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圍人的善意與惡意,他們並非什麽都不懂。

漸漸的,他與姒黎都不再親切地喊他阿爹了。

而是如學堂中的其它學子那般,恭恭敬敬地喚他,先生。

敬畏,卻疏離。

......

容王目不轉睛地看著姒荼,忽地笑了起來。俊朗的男人伸手覆面,一點點地剝下了臉上薄如蟬翼的面具,露出了真正屬於他的,十幾年如一日蒼白秀雅的眉眼。

與此同時,姒荼也聽見自己仿佛死寂了很久的那顆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聲快過一聲,仿佛要跳出胸腔,讓他喘不上氣。

果然。

他聽見自己喃喃道。

柳北如笑夠了,才搖頭嘆息般地道:“你還是沈不住氣。”

“什麽時候發現的?”他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姒荼很冷靜:“會客廳,我見你的第一眼。”

柳北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下一刻,他將手一揚,那張在黑市上都有價無市的人皮面具就被其幹脆利落地扔進了火盆裏,被肆虐的火舌包裹吞噬。

他神色不變,指了指已經被焚燒殆盡的人皮面具,定定看著姒荼:“我教過你的.....”

“無用的東西,不必留著。”

姒荼安靜看著那盆炭火,卻忽然認真地問他:“所以......我是有價值的東西,對嗎?”

柳北如聞言,眉眼間的神色溫和一片,看著他的眼神像極了一個溫柔和藹的慈父。

像是褒獎一個自己最滿意的孩子那般,柳北如揚著唇角輕聲開口:

“當然了,孩子,你是我打磨出來的,最滿意的一把刀。”

在姒荼驟然變冷的視線下,他繼續開口:

“當然,要是你再笨一點就好了。”

“我這次原是不打算與你相認的,借著養父故人的身份與你相見,也是很有用的方式。你是一個會心軟的好孩子,屆時我多提提過往,不是沒有與你談談合作的機會。”

“還真是有點可惜。”他搖搖頭,十分惋惜的樣子。

姒荼緩慢地眨了眨眼,分析:“若我沒猜錯,你早就知道了山洞裏兵器被發現的事,英雄大會的暗紋,石英山莊裏那把劍,都是你提前設好的局,引著我來找你。”

“姒黎身邊突然出現的左右護法,突然在魔教建立起來的勢力,給我下的毒,都是你授意的,對吧?”

“一枕槐安,為的就是再次勾起我體內沈寂了幾年的毒。魔教已經穩定,你不需要我再待在那裏做一個毫無用處的教主了,而姒黎,比我更適合做一個好傀儡,你想扶持他上位,將已經成熟的魔教勢力收歸己用。”

“可惜,就連你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會如此無用,根本擔不起你的期待。”

他語氣很淡,並不像是在問問題,而更像是在用旁觀者的身份,訴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英雄大會你一直都在場,卻對姒黎命懸一線置之不理,因為你篤定了我會出手。”

柳北如含笑不答。

“再往遠一點回憶,先生,魔教當年的那場動亂,其實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對吧?”

說到這裏,柳北如也終於有了反應,這些事情就如抽絲剝繭,但凡有了最重要的那條線,剩下的推理不過是水到渠成。

他自然對此毫不意外,輕嘆一聲後笑著點頭應下:

“當年......我原本沒想要那麽激進的,但是孩子,你怎麽越長大就越不聽話了呢?”

他漆黑的瞳孔倒映出姒荼的面龐,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般責怪道:

“那麽多次任務,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下留情放過了哪些人嗎?你覺得他們罪不至死,他們卻因為你的一時心慈手軟,獲得了更加痛苦的死法,真是可憐。”

姒荼:“你殺了他們。”

柳北如卻沒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道:“你越來越不聽話,到後來,你還變本加厲,居然跟樓家的那個野小子混在了一處,連家都不想回了,真令養父生氣。”

“不聽話的孩子是得懲罰的,你阿娘不在了,只能由我來管教你了。”

“但養父很了解你,普通的懲罰對你來說是沒有用的,”他狀似責怪地看了姒荼一眼,感嘆:“你這孩子,心氣高,寧折不彎,養父為了讓你成材可是廢了好一番心思。”

“愧疚,自責,痛苦,才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

他在裊裊香煙中笑著攤開手:“你看,你果然長成了養父最喜歡的樣子。”

“拂玉已成,魔教壯大,你真的做得很好,真的,我很滿意。”

姒荼冷靜看著他發瘋般地自言自語,心裏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

看著這樣一個狀若瘋癲的人,他忽然就覺得很不值。

姒荼在一片濃稠的靜謐裏,聽見自己緩緩開口:“可是先生,七年,養條狗都該有感情了。”

他這句話不為別的,只是在單純為年少的自己感嘆,用一個淡然無比的語氣感嘆。

話一出口,過去壓在他身上的某些東西突然就變輕了。

柳北如讚同:“當然,我說了,你是我打磨出來最鋒利最完美的劍,我對你很滿意。”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在此時忽然一頓,眼裏多了些別的情緒:“不,還有一個地方不行。”

姒荼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皺眉問:“什麽?”

柳北如慢慢恢覆了平靜,認真地看向他,勸說:“你和樓岸不合適,那個野……他,配不上你。”

姒荼上下打量他,覺得有些好笑:“不,我們非常般配,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

柳北如擺擺手,露出一個長輩教訓孩子時,典型的“你不懂”的眼神,又想起了滿江湖的風月傳聞,忽地皺起了眉,嚴肅問他:“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姒荼看著他,逐漸品出了些味道。

像柳北如這種典型的瘋子,是不允許事物脫離他的掌控的。他永遠高高在上,永遠把控一切,而現在,樓岸就是那個突然出現,打破了他完美的育兒路線的硌腳石,還是趕也趕不走的那種。

姒荼真是討厭死了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此刻能膈應到柳北如,簡直不要太開心。

他緩緩笑開,故意露出一副春心蕩漾的神色來,認真且虔誠地說:“我們什麽都做了。”

像是怕柳北如聽不明白,他還再次認真補充道:

“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而且滿江湖都知道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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